#春日生活打卡季#
八十年代初,父亲的专业是水文地质,被派驻到湘西的一个小山村工作。
有一年暑假,我被地质队的叔叔带到父亲驻地。八十年代那会,我们的情况是:饭还是能吃饱,但没有菜吃。我们常吃的是油爆青椒,与“苞谷酸”。


但很少能吃到肉,小鱼小虾也是自己到河里塘里摸来,才能开点荤腥。
父亲见我来了很高兴,决定出去弄点吃的。山区的小溪边,那个季节时常有石蛙出没,“蛙蛙蛙……”的叫声,在山区的夜晚很清亮。因为是在天然无污染的环境中长大的,肉质甜而细嫩,口味不错。
地质队的叔叔拿上强光手电筒、捕蛙的纱罩,就出发了。夜很静,月亮挂在幽蓝色的天空上,林间不时响起夜鸟的鸣叫声,有时会突然从树林中扑腾起一只惊鸟,我不由拉紧了父亲的衣角。
沿着林间的小路,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,就到了目的地,这是从山林中流淌下来的一条小溪。小溪中有不少石块,被流水冲击得很光滑,石蛙惯常就会在石块上下活动,这货有点呆,被强光手电筒的光定住后,就会傻傻地不动了,这个时候,就可用纱罩快速地将它罩住逮获了。

地质队的叔叔们因为经常在野外作业,一个个动作敏捷、身手不凡。那个晚上,我们逮了十几只石蛙,大家高高兴兴地往分队走。
父亲分了四只胖胖的石蛙,回到宿舍,他用小刀揭了石蛙的皮,取出内脏,然后拿出平时吃饭的铁饭盒,在饭盒里放点盐,将石蛙搁里头,再放点水,然后再找出小煤油炉子,放到火上煮。那会儿,物质匮乏,只能这么操作。


不一会儿,宿舍里就有了肉烧熟的香味。我那时只有七、八岁,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,宿舍面积不大,一不小心,就将煤油炉子上的饭盒撞到地上,饭盒里的石蛙也倒在了地上。
父亲当时气急了,操起根小木棍将我扎扎实实地揍了一顿,我一边哭,一边捡起地上的石蛙,放到饭盒里“爸爸,洗一下还能吃……”
后来,我们父女俩将石蛙洗干净,又重新煮好吃了。
长大后,吃过很多的好东西,也吃过饭店里做的石蛙,但再也没有那次的美味了。